《被掩埋的巨人》主要人物及其隐喻
巨龙魁瑞格:大一统,中央集权。
奄奄一息的巨龙象征着大一统和中央集权,其实无论是南斯拉夫、俄国还是其他任何国家,就算由君主制变成现代国家,君王坠落,但大一统的渴望未死,对中央集权迫切性从未改变。人们需要一个大一统的躯壳,人们需要这个躯壳所象征的国家意志的完整和集中。
龙息或迷雾:意识形态控制。
大一统的框架下,单一民族概念当然最便利了,比如日本。如果囿于现实条件搞不成,那就搞多民族团结概念,通过对教科书历史的改写、通过官方语言、通过其他形形色色的舆论控制手段,制造民族之间历来是和平共处的记忆。小说里,龙息让记忆模糊不清了,现实里的意识形态控制不就是这样的迷雾吗?对于某一次革命,在教科书上可以是革命的积极的,而在现实中往往少不了种族仇杀的成分,这些,对于双方的民族主义者来说掺杂着荣耀与耻辱,他们怎么去表述这次革命,则依某时某地的政治形势而定。在大众面前,迷雾以及岁月的冲蚀,已经让这一事件的面目相当模糊了,有些人就难免被操弄和利用。
亚瑟王:革命党领袖,代表着革命意志。
只问革命,不问苍生,必要时可以冲破一切旧框架,包括屠龙。但是也要与现实妥协,否则无法实现革命。当发现龙不能杀,旧的框架需要保留时,适时改变革命路线,革命党变执政党。古往今来,数不清的人物掀起过革命狂澜,但是,能在粉碎对手之后确立一个稳定的政治,这样的人并不多。
梅林:革命党宣传机器,民族团结概念的制造者。
借龙的躯壳为极权还魂的魔术师,毕竟这个壳已不再属于君主,它的迷雾包括荣耀的民族、灿烂的文明、骄傲的历史、伟大的梦想等等等等,它让人不再是单独的人,它强调人对宏大概念的依附,然后用这些宏大的民族新概念冲淡旧的民族矛盾,用新的民族团结记忆来遮盖旧的民族冲突记忆。它与民族主义者取法一处,归宿则不同。
高文爵士:革命党中所谓的左派。
名义上要激进地贯彻革命,还是一副革命党人的装扮,但甲胄已锈、战马已老。实际上已成为革命成果的守护者,但是仍要空唱革命目标。关键时刻,还要成为中央集权核心架构的拱卫者,在大一统衰弱之际,难逃死在民族主义者剑下的命运。
埃克索:与革命党渐行渐远的右派。
带剑不带盾的骑士,最初担任着革命派的统战任务,理想主义者。在革命的洪流面前,他的和平承诺变成了欺骗,他无法摆脱罪恶感,在迷雾中混噩生存,也在渐渐地重拾自我,可能就这样死去,也可能会走上与权力核心相反的道路。埃克索很像是托洛茨基的一部分。
布雷纳斯爵爷:主体民族中的权贵,政权掌控者。
在一个不变的躯壳里,从一个政权到另一个政权,主体民族中的权贵有足够的实力保证自己的家族长盛不衰,革命只能算作家族史中的波澜,他们仍是实权派,是弄权者中的一员。他们表面奉平等团结为圭臬,暗自行相反之事。他们会在适当的时候见风使舵,在亲眼见到大厦将倾之前,他们一直会坚定地捍卫既得利益,无情地镇压一切反对力量。
维斯坦:少数民族,民族主义者。
民族主义者是天生的征服者,在政权中长期自认为边缘化,让这种征服可以冠以复仇之名,从而变本加厉。无论任何时候,民族主义者的“和平”只是方便自己行动的外衣,是为征服所做的必要的隐忍。他们时刻准备着对当权者的最后一击。如果一个民族国家、一个军国主义国家只能在废墟中诞生,维斯坦们就不惜让一切变为废墟。对于维斯坦们来说,当下的「解放」压倒其他一切价值,这是他们幻想出的、解决未来一切问题的钥匙。
僧侣:官僚团体,知识分子团体。
他们游移摇摆,他们是人类社会运行的技术员,无论他们是否被奴役,无论是在新体制还是旧体制里,他们都有一席之地。他们可以为大一统献祭自己的生命,并将其视为技术上的行为,与信仰毫无关系。一旦发现了其他的通路,他们的犹疑迟早会让他们反戈一击,投奔新的主人。
比特丽丝:被裹挟的国民。
他们中最了不起的人不会放弃最真的爱和最朴素的愿望,努力寻求着真相,然而这并不能改善他们的无力,在破碎的梦中死亡是他们通常的归宿。
埃德温:下一代革命者,仇恨的种子或……希望。